夜逢欢不带波澜，可也亲近道：“是你骗我，我的娘亲不是你，可我希望你是，如果她像你一样恨我，那么我是不是活得可以轻松一些。”

夜逢欢一直以来的凉薄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否定，他是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他需要良善吗……不需要。

他就应该被所有人厌弃，他就应该让人看到他是多么凉薄。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他也知道出现的这个母亲是假的，可他还是没有一开始戳破，因为或许这是他唯一一次能重见母亲的机会，哪怕会被骗，哪怕受伤，都想多待一会。

直到琴姬消失，夜逢欢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他看着空落落的怀抱，轻浅一笑道：“娘亲，还是很开心能见到您。”

梵醴从一旁走过来，直接伸出了手，夜逢欢看去一眼，而后伸手搭在梵醴手掌上，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梵醴贴近夜逢欢，手覆在夜逢欢受伤的腹部，直到伤口愈合才松开手，他低头看着夜逢欢依旧平静一片的面容，不咸不淡道：“你还真是不省心，就那么想死？”

“有些人，是可以让你去死的。”夜逢欢如是说。

若他母亲带他去死，他应该会去的。

原因只是一句，我怕我死了，你受苦，虽然不能让你快乐，可起码可以让你不受苦。

一个母亲的爱可以疯狂成这样，夜逢欢见过，可他的母亲不是。

不过似乎也没有谁对谁错……

梵醴嗤之以鼻道：“傻子……”

夜逢欢呼出一口气道：“尊上聪明就好。”

夜逢欢觉得梵醴这种大妖该是没有干这种傻事的时候，可……想到之前的梦境，他又不太肯定了。

不过，能让一个人甘愿为另一人去死的，那么，另一个人应该被那个人很在意的。

梵醴末了冷哼一声道：“好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夜逢欢点了点头，抬眸时眼中的水色褪去，依旧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