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夜霖国一年一场的祭祀就要开始了，国君派遣大皇子夜逢欢前往国寺请神，臣民们纷纷过来看热闹。

传言夜逢欢恍若仙人，样貌一等一的好，只不过，一路都是车队驶过，很难窥见那一点点容颜。

国寺清净，夜逢欢倒是有些没什么形象了。

一袭青衣委顿在地上，夜逢欢撑着下巴打瞌睡，香案上的香炉燃着焚香，烟雾缭绕中沉静中带着一点压抑。

小路子推门进来时不由屏息，等看到自家殿下合眸沉睡的样子，只觉是暗淡黑白墨间多了被刻意添上的浓彩，太过惊艳。

夜逢欢这幅样子小路子本不想打扰的，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他必须叫醒夜逢欢。

小路子碰了碰夜逢欢的肩膀，唤道：“殿下，醒醒，一会住持就来了。”

夜逢欢睁开眼睛，茶色眸子没有着落，过了一会，他才打了个哈欠道：“小路子，给本殿倒杯水来。”

他睡了许久，有点口干舌燥。

小路子无奈叹道：“殿下，佛殿中，您还是要些形象吧，若是进来的不是奴才，被旁人看到了，会影响您的声誉。”

夜逢欢看着佛殿中的佛像，无所谓一笑道：“心不静，何以礼佛，况且，本殿对这佛神并无敬畏......”

他曾经看到佛家四处收妖，然后处决，他们说：“除妖务尽......”

可嘴里却念叨着慈悲为怀。

他们的慈悲终究只对于同族，终究肤浅了些，他不屑。

夜逢欢接过小路子递过来的茶杯，解了渴后，说道：“本殿的仪容可有不妥。”

小路子忙走过来，道：“奴才帮殿下理一理。”

“嗯......”

等到主持来时，夜逢欢已经端好了皇亲国戚的架子。

住持对着夜逢欢双手合十低首行礼，而后道：“大殿下，焚香之后，还请您前往净池沐浴。”

“有劳住持了。”夜逢欢点了点头，脸上是得体的笑意。

净池是一眼温泉，在佛家圣地，自然就被加上了一袭金衣，成了所谓去除污秽的净池。

夜逢欢蹲着身子，手指在温泉水中划过，点点涟漪之后，那双茶色眸子多了几分认真，他道：“虽说这净池的水也很普通，不过......这样子的水本殿可不敢用来沐浴。”

“怎么了，殿下......”小路子不明所以，他看着清澈的水，满眼透彻，道：“这水看起来很清澈，也没有脏东西呀。”

“看不见的脏东西才叫脏。”夜逢欢幽幽一语。

“......”小路子还是不明所以。

而夜逢欢已经转身跃上了一旁的大树，他道：“你留在这里看着，别让人进来，本殿换个地方沐浴。”

“是，殿下。”小路子应下，而后尽责守在了外面。

夜逢欢迎着夜风呼出一口热气，身形不带停顿，来时他记得这里有一条河，没什么人，倒是可以用作沐浴。

夏日，即便是夜晚，都是燥热的。

波光粼粼，月色清幽。

夜逢欢褪去衣衫的肩头乘着月色，蝴蝶骨随着仰头的姿势清晰可见。

雾色起，似有仙人落在俗世。

只不过，这种恍若仙境的场景因为重物坠落水中而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