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夜逢欢的质问，梵醴只是定定看着夜逢欢，而后道：“阿叔你真想知道吗？告诉我，你不会后悔？”

夜逢欢眸子闪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心缺了一角，急需要补全，他顾不得其他什么后不后悔，遂夜逢欢抓住梵醴的肩膀，坚定道：“本殿要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本殿要知道自己爱过什么人，恨过什么人，本殿要知道什么人爱过我，恨过我......”

这是一段过往的全部。

当夜逢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梵醴心如刀绞，可又带着一丝庆幸，他道：“你的记忆里都有我......阿叔。”

梵醴他恨过，爱过夜逢欢，夜逢欢也爱过，恨过梵醴。

梵醴话落，就捧起夜逢欢的脑袋，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夜逢欢的额头上面，他道：“阿叔，我都会告诉你，告诉你，我们的纠缠从来都是无法斩断的。”

梵醴最后一句话带着很深的执念，夜逢欢心惊，也在瞬间失神。

他看到了很多东西，最开始是他和自己的母亲琴姬在一起的五年，他看着自己母亲被火烧死，他在那个小镇上生活了十多年，然后小镇被毁了，他离开要去找他母亲让他找的人，遇到了一只白色的小兽，起名叫阿礼，最后他还遇到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过客，只有化成白色小兽的那个人让他爱过恨过，他叫梵醴。他最后还知道了自己前世发生的事情，即便记忆不全，他都知道他同梵醴的那段前世很苦，他们纠缠，互相伤害，互相喜欢。

最后，在三清边界迎来了所有事情的终结，梵醴杀了他又救了他。

然后......他就把梵醴忘记了。

一忘......就是十年。

他也忘记了答应自己母亲的事情，他没有成功到达妖界。

一切似乎都是留有遗憾的，似乎那一切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夜逢欢忽而捧着梵醴的脸，缓缓道：“梵醴，我是恨你的，可唯一还有点印象的还是你，爱过恨过，最后发现留下来的还是你，你说，我怎么才能摆脱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

夜逢欢崩溃了，他们是那样的开始，那样的结果，他记起来可以，为什么是这个差点毁了他的人让他记起来的，他根本无法面对梵醴，没有任何办法！

夜逢欢大口喘着气，手背上青筋毕露，手抬起，无意识下就给了梵醴一巴掌。

“啪......”

巴掌大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皇陵中。

“梵醴，为什么是你......”夜逢欢呆滞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卸下了所有力道。

梵醴唇上挂着一丝血液，看起来不显狼狈，却是更加妖艳，他说：“阿叔......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缠着你，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是杀我，可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比飞鸾更可怕，你知道吗......有一日，你也会对我痛下杀手吧，可......依旧不会放开你，阿叔，你是我的执念，是岐途，却无路可退，不死不休，阿叔，我们不死不休。”

梵醴忽而咧唇笑着，笑得那样明艳，那样不管不顾。

梵醴是个疯子，夜逢欢一直都知道。

可他不会像对待飞鸾那般对待梵醴，这一点夜逢欢心里清楚。

夜逢欢很是平静道：“你爱我吗？梵醴......那种想拥抱我，想亲吻我，能为我去死的喜欢，你有吗？”

梵醴在夜逢欢平静的目光下也渐渐散了眼底的疯狂，他道：“过往种种，阿叔，这些曾无数次发生，我一直爱你呀。”

“可是......你的爱是每爱我一分就伤我一分的，不是吗？”夜逢欢嘲讽地笑着，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梵醴。

梵醴不言，他无话可说。

可他依旧不会放手。

夜逢欢这抹笑散的很快，是释然，他道：“发生在飞鸾身上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梵醴点头道：“我知道，因为我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