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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于偶然。我在找一位熟人。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您在哪儿用膳?”

“我?不知道。随便找个小饭馆对付一下。我今天就得离开这儿。”

“非走不可?”

罗亭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

“是的,先生,非走不可。我是被遣送回原籍的。”

“请您跟我一起用午饭吧。”

罗亭第一次直视着列日涅夫。

“您请我一起吃饭?”他说。

“是的,罗亭,就像很久以前那样,同志般地畅饮一番好吗?我没料到会遇见您,天知道今后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分手吧!”

“那好吧,我同意。”

列日涅夫握了握罗亭的手,吩咐仆人去点几个菜,还要了瓶冰镇香槟酒。

在用餐过程中,列日涅夫和罗亭不约而同地一直在谈论大学期间的生活,回忆了许多去世的和健在的人和事。起初,罗亭不太愿意多说,可是几杯酒下肚,浑身的血液便沸腾起来了。终于,仆人撤去了最后一只盆子。列日涅夫站起来,关上门,又回到桌子旁边,面对罗亭坐下来,双手轻轻托着下巴。

“那么现在,”列日涅夫说,“请您详细谈一谈我们分别以后的情况。”

罗亭看了列日涅夫一眼。

“天哪!”列日涅夫不禁再一次想道。“他的变化多大啊,可怜的人!”

罗亭的容貌变化不大,尤其是跟我们在驿站看到他的时候相比几乎没什么差别,尽管日益逼近的老年已经在他脸上留下烙印;但他的神情却很不一样,他的眼神变了。他浑身上下,那时缓时急的动作,那无精打采、断断续续的话语,无不透露出一种极度的疲倦和难言的苦衷,这跟他从前多半是故意装出来的忧郁很不一样,那是雄心勃勃、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常常用来炫耀自己的。

“把我的情况全告诉您?”罗亭说。“全告诉您,这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我四处漂泊,历尽艰辛,这不仅指体力上,精神上也一样。天哪,有多少人和事令我失望!什么样的人我没有打过交道!是的,各种各样的人广他发现列日涅夫怀着一种特殊的同情凝望着他,便重复了一句。有多少次连我自己的话都令我讨厌——这不仅指我自己亲口说的,即使出于同意我观点的那些人之口,也令我讨厌!有多少次我从孩子般的冲动变成驾马般的麻木,哪怕痛加鞭策也不会摇动尾巴……有多少次我欣喜若狂,满怀希望,到处树敌,忍辱负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