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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掌握了更确切的情报。谁出卖了我?安德烈?还是阿书?或许他们在我今早出门后已找了安德烈,套出了口供,而安德烈已联络不上我,无法与我同谋。我心一横:不去管他,我抵抗我的。

“人的记忆花招很多。”我对理查说。改口讲英文,讲这类似是而非的话拿别人的语言更少些品德上的负担。

微笑完全没了,理查·福茨以微微光火的动作打开档案夹。他目光在一页上迅猛地划过几行字,抬起头看着我。

他改用英文说:“就是说,根据你的记忆,你煌外交官安德烈·戴维斯的认识始于地铁站?”

你看,他在讲他自己的语言时多么锋利!理查·福茨的多礼、温和、单纯是别人的语言给他的风貌。回到他自己的语言,他是个才干卓著,体现美国式效率的优秀特务。我大致相信他下一秒钟会彻底拉下脸,对我说:“你被指控为中国军方间谍嫌疑,你现在的每句话,或实话或谎言,都将有后果。”

我在书店里手脚不干净,看来没有什么不良后果。不然为那点渺小的贪图受fbi的处理是比较难为情的。

我说是的,是在地铁站。在美国半年,我起码知道,杀人放火,只要拼死抵赖,出路总会有的。我说完局面就僵了。理查把纸页翻出烦躁的声响,我呢,我去看空白的四壁。昨天下午我在教室里看见理查·福茨的便条时,并没想到会有这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便条上写“请务必在明天上午十点到杰克逊街xxx号xx层来一趟。希望我们会有一次愉快的面谈。”当时我的反应是:寄出的无数份求职信终于有了回复。理查·福茨是用中文写的便条,他向系里的值班秘书临时要了张打字白纸,就地写的。写完便交给了秘书。秘书是五十多岁的女人,离罪恶最遥远的良民。她对我说她对不住我,因为她完全无意地瞄了便条一眼,“杰克逊街xxx号”这几个英文字是它们自己进人了她的眼睛。她突然左右前后看看,问我是否知道杰克逊街xxx号是什么地方。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从椅子上尽量够我的耳朵,声音很轻但每个音节都吐得很卖力。她说杰克逊街xxx号可是个有名的地方,不信问问大马路上的人,他们都会知道杰克逊街xxx号。

“假如今天我不来,你会怎样?”我的语调不好,似乎有惹一惹理查的意思。

“你不来不要紧,”他说,“我们会持续邀请你。”他现在仰靠着椅背,差不多是半躺。他的姿态是海滩上的,日光浴里的。他用这个姿态告诉我,他如此舒服可以把任何事情持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