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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弗丽达:另一种迷失

按照弗丽达自己的供述,她的惟一梦想就是能够和K在一起,“只有这一个梦想,再也没有别的了”。导致她最终离开K,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地扑入K的助手之一杰里米亚怀抱的关键因素,除了K对她的冷漠之外,还由于K没有带她一同离开城堡,逃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与任何一个陷入爱情泥淖的女性一样,她所关注的只是一些简单的感情枝节。弗丽达对K的使命的不理解贯穿始终,这种隔阂具有两个方面的含义:首先是对K工作的必要性的冷漠和怀疑,其次是对K被判定的命运缺乏深刻的理解,这就导致了弗丽达与K反抗命运的方式的差异。

K在企图摆脱自己噩运方面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在弗丽达看来也存在两个方面的疑问。弗丽达看不出(或者感受不到)K的这种努力与她的爱情有着怎样的联系,这就使得双方的目标发生了偏离;另外,即便是反抗命运本身,K的做法也是没有意义的,可笑的。弗丽达认为,有一个更加有效的方法被K忽略了,那就是逃离——K所面临的威胁将不复存在,她也可以完全占有K的爱情。

弗丽达的反抗方式的幼稚性甚至比K走得更远,但这恰恰构成了弗丽达对城堡体制,话语和规则彻底颠覆的趋向,尽管这仅仅是一种乌托邦。这显示了女性特有的敏感性和直觉以及不顾现实威胁的勇气。

如果说,弗丽达开始时对K的容忍,支持是出于爱情本能,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支持已渐渐变成了怀疑和抱怨。“你总是虐待我,啊,K,你为什么老是折磨我?我决不,决不会回到你那儿去,我一想起我还有可能回到你那儿去,我就会发抖。”这不是普通的抱怨,简直就是仇恨。这当然是根植于她对K的全部的爱,而且即便在她公然背叛K的时候,它一直在她体内燃烧。

米兰·昆德拉在谈到《城堡》中K与弗丽达感情纠葛的时候,将这种纠葛描述成一种简单的肉欲,“没有任何爱情的介入”,我以为显得有些轻率,在昆德拉看来,这种带有肉欲成分的情感对K而言,仅仅意味着在放逐的途中被剥夺了一切所获得的一丝慰藉,这没有什么问题,但假如我们将观察、判断的聚焦投射在弗丽达身上,情况立即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爱情,不仅仅构成了弗丽达生存的全部幻想(这种幻想在K看来固然是一种假象,他眼中的弗丽达就好像一个“在粪堆里看见自己失去的一块宝石”的人一样。实际上粪堆里即使有宝石,她也没法找到),而且是她一切行为的出发点。

当K和奥尔珈一同来到酒吧,第一次见到弗丽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