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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没有了那般寻金子的热忱。没了那个对金子的祖祖辈辈的坚实信仰。尽管你们一无所有,你们是兴致勃勃的,那种不可泯灭的兴致我们不再有了。我们莫名其妙地沉郁,在所有目的达到后说:又怎样呢?这不妨碍我们进取和聚财敛富,但那股对生存的诚意,热忱在灭。

我们都会这样玩世不恭地笑你看你永远不会,笑自己的辛勤,笑洋人的懒惰;笑自己的圆滑,笑洋人的虚伪;笑自己的节俭,笑洋人的"不会过"。笑自你开始的每一代华人移民的一本正经的愿望和努力,成功的,失败的。

我们没有了你们这些前辈的目的性和方向性。连反对种族歧视也不能成为我们的目的和方向。种族歧视已被太多的形态掩饰,已变得太世故和微妙了。它形色如幻,一时无所不在,一时一无所在,不像你的时代,种族歧视就是一个追打中国人的恶棍形态,大勇这类人一抬眼便找到了他,几下便除掉了他。

我们不知该去除掉谁。我们没有愤怒和仇恨的发泄渠道。我们没有具体的敌对面。周围的白面孔干篇一律在微笑,那笑怎么都比追打进化许多。于是我们如此迷失。不这样玩世不恭地笑笑你还指望什么?

你看着我呲牙咧嘴,很不受看地笑。这笑你根本不认识。你不承认它也叫笑。它是在生存初期、中期都不会产生的笑。

好了,这不是我的故事。我已写了太多有关我的故事。我想看一看我故事的根:那些打工、留学、与洋人相处、异乡月亮方或圆的求证等等故事。

沙场的血褪色了。你听,一个好事的小报记者在那里打听:谁是那个美丽的妓女?

这一问不得了了。

海湾轮渡停在码头上,大勇和一帮梳辫子的男人上了船。

扶桑戴一顶洋妇人的帽子,帽沿一圈网纱遮到下巴颏。她嘴脸上的伤给纱网朦胧掉了。马车上的一路,她已换好衣裳,梳起头。大勇叫人把铁链子从她身上拿开时说:现在我闻不出你身上的干净气味了。

船隔成两等,上一等归白种人。

大勇坐下,所有人便也跟着坐下。男人们瞄着扶桑在网纱后面的嘴唇。

大勇身边不止坐着扶桑,还坐着狗、鹦鹉、首饰匣。他不时向这几件宠物投一瞥目光。当他见到男人们往扶桑身上瞟来瞟去,他得意地叹口气:是宠物就不该单单被一人宠。

船开之前上来十五六个白种人,说上等舱太冷,他们只好来忍受下等舱。

你们中国佬全坐那边去!一个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