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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晚上曾易青回到家, 很高兴的做了一顿饭,给丈母娘和小姨子接风洗尘。
吃饭的时候明香故意斜眼看他,眼里全是笑意。
曾易青知道自家媳妇儿想说什么, 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心, 跟她咬耳朵。
“媳妇儿,我不对我丈母娘和小姨子狗腿, 我对谁狗腿呀?”
明香更是笑得开心,在桌下拧了他的大腿一把。
曾易青凑得更近了
:“真的, 我这份工作闲不下来,也不好老请假。”
“虽然知道邻居嫂子们会过来帮忙,可也不能总麻烦别人不是?”
“一想到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就那个恨。”
明香睨他:“恨什么?”
恨什么?
曾易青想了想,总不能恨自己是个军人吧?
那不行。
可他还是是幻想,如果自己不需要出任务, 哪怕不是时时刻刻陪在明香身边,只是到点了能下班,那该多好。
曾易青摇了摇头, 打消自己这荒诞的想法,对明香说:“没事。”
明香不解地看着他,完全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人, 有一天也会有那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曾易青见她用那双越加柔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心里的郁结一下子就开了。
他在桌下轻轻地按着她的手背, 低声说:“好在咱妈和妹妹来了, 这下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在家里过得不好了。”
“明香, 你妈妈和妹妹真好,不愧是你的妈妈和妹妹。”
明香:“……”
确实,有了妈妈和妹妹的照顾, 明香更加悠哉悠哉起来。
李曼芸虽然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生活作风上有些散漫,可干活那也能算是一把好手。
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带孩子,她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明花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好帮手。
这孩子又勤快,起得早,一大早就把早饭做好了。
等李曼芸忙着干其他家务的时候,她就抱着曾朝或曾阳出去串门。
一年前明香显然能够看出来妹妹是有些自卑在身上的。
自卑让明花泼辣,泼辣也是用来包裹自卑。
可一年之后再见,她发现明花像是突然沉淀了下来一般。
现在的明花虽然还会偶尔含羞带怯,但只要跟人处熟了之后,就比之前活泼了不知道多少倍,见人也不怕了。
明花说最喜欢去徐大姩家里玩。
她说因为徐大年姩总是乐呵呵的,而且不会很忙,总是能腾出手来帮她抱曾朝和曾阳。
有一次明香看到妹妹抱着双胞胎中的一个,和大宝站在徐大姩家门口说着什么东西。
年少的男孩儿和女孩儿之间,却一点儿尴尬气氛也没有。
说到什么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咧开嘴,乐得哈哈笑。
后面大宝还伸过手来把明花怀里的孩子接到自己手里,两个人又一同逗着包被里的孩子,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着面前这两小无猜的一幕,明香很是愉悦,但也想起了一件事。
她得送明花去上学吧。
在京市的时候,明香也跟李曼芸认真地谈过这件事。
当时李曼芸没有答应,让明花写信拒绝。
“读什么读?那破书有什么好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在学校里受了多少欺负?
“你知道他们因为我而看不起你们姐俩,你还非要提起这件事,故意让你老娘难堪!”
既然是明花亲自写的,那自然也是明花默认了的。
明香干脆打电话到村委会,让人把明花找过来听,亲自在电话里劝。
谁知说到去镇上的小学去上学,明花的反应竟然非常大。
光听她那惊恐万分的声音,明香眼前就出现了只灰溜溜的鼠。
一只瑟缩在墙角的仓鼠,仿佛有什么猫在追着她要啃似的。
明香耐着性子又跟她分析了利弊,明花也不反驳,就是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哭。
明香一向尊重他人命运,便没再提这事。
可现在,看着和明花一个年纪的大宝,她又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和小小年纪就儒雅又阳光的大宝相比,明花仍是显得有些瑟缩暗淡。
上不上学的都在其次,明香希望妹妹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体验一下中学校园生活。
性格兴许会更开朗些。
可这次,明花还是不肯。
明香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童年的创伤是难以摆脱的。
既然明花有这个天赋,不如让她自己再摸索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开出不一样的花朵。
如果强制让她去上学,可能适得其反。这朵花就在痛苦中枯萎了。
对于明香的这个决定,曾易青难得地表示了反对。
“媳妇儿,明花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能天天在家干家务,不去读书呢?”
“我知道你温柔善良重感情,但也不能太宠着孩子啊!”
明香大致的跟他解释了一下其中缘由,曾易青还是有些不认同。
“过去的事都会过去,且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老家,没有人知道那些陈年旧事。”
“明花在这里读书不会受到委屈,而且这不还有我们在呢么。”
明香接受他的好意,但也懒得理他。
说白了,明花读不读书这件事,第一要看她自己,第二,要看她的监护人。
显然明香不是她的监护人。
明香只是想,先给妹妹一段时间,如果明花在这段时间内根本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在好好看书,那就再另做打算。
就这样,明花也留在了家里,每天帮着带孩子干家务活。
只是明香很快的发现自己这个妹对一天的规划非常有一套。
别看她白天抱着孩子到处晃,一到吃完晚饭,必然回自己的房间看书去了。
哪怕曾朝曾阳在哭,她也只是出来把他们抱给在干其他活的李曼云。
明香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还显得青涩的身影。
非常好奇自己这个妹妹会有怎样的未来。
希望是不错的未来。
*
曾易青因为小姨子的事,破天荒地跟明香产生了分歧。
还没等吵起架来,他就深刻地反思了自己。
这天晚上,他把两个孩子哄睡之后,就像只雄狮一样朝床上的明香扑了过去,连人带被子的抱在了怀里。
“媳妇儿,你都出了月子又过了两个多月了,今天晚上总可以了吧?”
明香冷笑一声:“小曾团长,你这未免也太不讲理了。”
“你前面还跟我说我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对这小孩儿的未来没有一个好的规划,现在却来那我陪你做这种事,你自己看看合适吗?”
曾易青抱着她连着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翻,两个人调了个位置。
他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点,亲吻着她的指尖。
“媳妇儿,一码归一码。”
又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非常豪迈地咳嗽了一声,说:“算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惹媳妇儿伤心了。”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处分,媳妇儿,你来处分我吧。”
明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冷笑地看着他:“处分?那你跟我说说你手下的战士要是犯了错,你都是怎么处分他们的?”
曾易青被问得愣住了。
在闺阁床榻上被问及自己手底下的兵,让他有一种诡异的羞耻感。
如果是别人这样对他,曾易青一定会捏死他。
可在这羞耻感中却又浮现了一点别的什么。
曾易青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更粗重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捏死明香。
可他想……
曾易青双臂夹紧,青筋暴出。
“媳妇儿,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不行的话就算了,反正十个多月我都这样忍下来了。”
“可你却偏要来招惹我。”
他在明香的耳边呼吸灼热:“我想干死你。”
明香丝毫不怕他的荤话,伸手在他的锁骨处流连。
“说一下啊,怎么惩罚的?”
曾易青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加跑五公里,写检讨,免去当餐的饭菜……”
明香眼里水光柔润,笑着看他。
“哦。”
她语气慵懒:“那行啊,大团长起来写一千字的检讨吧。”
曾易青:“……”
曾易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媳妇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明香松开他的手臂,自己翻下来,好整以暇地半闭起着眼睛。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几天你对我说话的语气可不大好呢。”
“把我碰到高空又想摔下,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其实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知道从曾易青从的角度来看,这年头一个小孩最好的成长轨迹就是先学好文化知识,然后再在家里的帮助之下该当兵当兵,该当工人当工人。
这个时代可能有很多人读不起书,不大懂读书能带来多大的好处。
可但凡懂一点的,有点要求,家里又条件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辍学在家里做家务,带小孩的。
但明香就是想这么说。
曾易青望着她愣了好长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把浑身的燥热都暗暗逼回去,披衣服起身找纸笔写检讨去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拿了一份检讨给明香看。
明香是第一次看到他写的字,非常符合他的风骨。
冰霜冷冽一般的。
上面大胆地猜测了一下明香的想法,认真的分析
了一下他们之间冲突的原因,最后总结陈词。
“媳妇儿说的都是对的,我不该在媳妇儿这么辛苦脆弱的时候,不跟媳妇儿站在同一条战线。”
“以后我都会为媳妇儿马首是瞻,更不会惹媳妇儿伤心,永远都会把媳妇儿高高抛起,绝不落下。”
明香:“……”
明香把那检讨书折好压在枕头底下。
她侧着身,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那现在进行第二道处分,当餐不让吃饭。”
曾易青一听,笑了起来。
“那你可惩罚不到我了,晚饭我吃得可撑了。”
明香将脑袋一点点靠近,嘴唇微微张开,眼睛微眯,把自己的热量一点一点都给他,却又不碰到实质。
曾易青的喉头一下子就绷紧了,粗大的喉节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一把钻进被子,伸出修长有力的双臂,想把明香捉进怀里。
谁知明香出了月子之后,恢复得非常不错,居然很敏捷地逃脱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那温暖柔滑的指腹轻轻点在曾易青的一边锁骨上。
“嘘,不许碰我。”
曾易青目眦欲裂地看着她,喉头紧张地又吞了口口水。
但明香不让她碰,他就不能碰,因为不知道香到底有没有彻底恢复好,能不能承受这样的事。
他深深地喘/息着,指节攥着被子,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闭上了眼睛。
既然还不能碰,那就赶紧睡觉吧。
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事。
这是曾易青第一次有一种马上就要对自己失去掌控的感觉。
总感觉新鲜刺激却又不大好,把他的眼睛烧得发红。
明香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的隐忍克制,心里却更加得意,不怕死地把嘴唇又一点一点凑了过去。
她今天看上了曾易青的锁骨了,两边锁骨骨节粗大分明,常年极限锻炼养出来的薄肌覆盖在上面,皮肤是麦色的,充满了张力。
在嘴唇几乎要触到那看上去又滑又有爆发力的皮.肉时,香的脖颈被一双铁钳一般的手给捏住了。
曾易青的声音听着显然比先前低沉几分。
甚至都有些哑了。
“媳妇儿,别闹,你的身体还没好。”
没等明香回答,又咬牙切齿地加了一句:“你就真的不怕我狠心禽兽一回吗?”
明香听了,脊背一僵,一股热流像一颗火种迅速的引燃了全身。
她偷偷低喘了几下,把胸中那股焦灼的渴望给压了下去。
随后又扬起那桀骜不训又带点儿懒洋洋的笑意。
“不是说吃饱了吗?我看你现在饿得很啊。”
曾易青实在没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媳妇儿,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免去当餐吗?”
明香笑着,任由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握越紧,一点点把自己的唇朝他的嘴唇凑了过去。
她声音低而柔,带着狡猾的笑意。
“是啊,曾团长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才猜出来。”
“团长,你这反应速度也不怎么样嘛。”
曾易青的眼神越发灼热深沉,却又拿她没什么办法。
他拉着明香的手借势往自己怀里一带。
明香那红润的唇近在咫尺。
他知道那是一种多么柔软温和的滋味,那滋味怎么像甘霖一样滋润人的心田。
谁想预料中的触感却没有来。
明香在最后一刻把脸撇开了,在他的耳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都说了不能吃了。”
“曾团长,你还记得你在接受处分吗?”
曾易青就那样抓着它那只手,狠狠地摩挲着她的手腕,深深地看了她好久好久。
终于,老婆才刚生产完没多久这件事还是让他泄了心思,凭着超强的意志力,把满身的燥热又给压了回去。
他喘着气,在明香的指尖亲了一口。
“睡觉吧,媳妇儿。”
明香却不肯,在被子里用足心蹭了蹭他的腿。
“不行啊,第三道处分还没有完成。”
曾易青咬了咬后槽牙,准备起身批衣服。
明香却一把揽住了他的脖颈。
“上哪儿去啊曾团长?”
曾易青这会儿都有些想死的心思了。
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哪怕是在最痛最难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想过去死。
曾易青:“第三道处分不是跑五公里吗?多大点儿事?媳妇儿,你先睡,我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他娘的!以后再也不惹你了。”
边说边要起身。
明香却把腿也缠到了他的身上。
呼出的热气打在曾易青的耳垂。
“这么喜欢跑步啊?”
“不过对不住了,最后一道处分是把你跑五公里的力气都用到我的身上……”
曾易青:“……”
曾易青目眦欲裂,才压下去的情潮一下子“蹭”地一下又被挑了起来。
他的手已经开始在解明香的衣扣,还能在被烧得混沌的脑海中保持着一丝清醒。
“明香,我妈那些妇产科医生朋友跟你说了现在可以同房吗?”
“你身上还有哪里会难受吗?如果你没准备好,我可以继续忍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怕是拿刀子在我身上割,我也能不哼一声,一切以你的健康安全为准,你不需要迎合我,也不需要心疼我。”
明香自己整个儿结结实实地贴了上去,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放心,我也不是什么舍得糟蹋自己的人。”
她吸吮着自己咬过的地方,语音呢喃:“不想要吗?那你出去跑你的五公里好了。”
曾易青呼吸已经类似于什么兽类了。
他翻过身来,把明香压着,一下子就重新掌控了全场。
“媳妇儿,这话可是你说的!”
两个人一年多没有在一起,都恨不得把对方沁入自己的骨血。
然而就在他们万分激动的感受着彼此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的过道有脚步声。
应该是李曼芸下楼喝水去了。
于是两人停住动作,在微弱的天光中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
明香很是尴尬:“还好我没怎么大声叫。”
曾易青见不得她露出这种示弱一般的表情,刚才的那一点儿尴尬一下子就被热情给冲没了。
他不但不觉得丢脸,反而低下来,用一双强势的眼睛看着明香的满脸红潮。
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明香,你猜你妈知不知道我在办你?”
明香:“……”
明香的脸一下子又热了起来,捏拳在他的心口狠狠锤了一下。
“你混蛋!”
曾易青的大手把她那没什么威胁力的拳头整个儿包在手心。
“媳妇儿,我在当着你妈妈的面办你。”
明香忍无可忍,仰起身来,在他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闭嘴!”
这一通闹,两人出身的温度愈加更加攀升。
但因为都不是不要脸的人,所以都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来声音。
可越是压抑,那种感觉却越是强烈。
明香咬着下唇,守住破碎的声响,觉得自己都要痉挛了。
她越是这样,曾易青越来劲儿。
心里说老子不但把跑五公里的劲儿都用在你身上,还要把负重跑五公里的劲儿也都用在你身上。
这一年以来清汤寡水的夜间生活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明香甚至吻都不肯让他吻,就是说累。
本来想换一种方式做一点取悦明香的事。
虽然不能直接满足自己,但看到明香被满足了,他觉得自己在心理上也能得到满足。
可孕期的明香还是接受不了。
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他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气。
曾易青在把明香逼得无处可躲的时候,抓着她的手指在指缝里亲了又亲。
“媳妇儿,以后不必要的时候别欠债太多,我怕你还的时候受不住。”
明香又骂了他一句混蛋。
两个人正如火如
荼地满足了一回,第二回就要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忽然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稚嫩哭声响了起来。
弄得曾易青当场骂了一声娘,却又不得不灰溜溜地爬起来,下床去抱自己那到点要吃奶的冤家女儿。
明香看着他冷脸检查女儿尿布的样子,趴在被子上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而曾易青一下子愣住了。
他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上了头就忘了,不能再让明香怀孕呢!
脑中就浮现那天明香的哭声,曾易青咬了咬后槽牙,决定再不碰明香一下,不行就洗冷水澡。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直到有一天蒋红莲从单位跋山涉水地又赶过来了。
当时明香和李曼芸、明花坐在大伞下面先吃点心边带娃。
蒋红莲风风火火进了院子,一看到李曼芸,就愣了一下。
这年头通讯不方便,不像后世那样可以打视频。
蒋红莲在明香结婚的时候又没有到,所以根本不认识李曼芸。
偏偏李曼芸长得一股儿风流样儿不像个好人,蒋红莲当即就眉头一皱,过来把李曼芸手里的曾阳抢在怀里。
她对明香说:“明香,这谁家媳妇儿,怎么没见过?”
又说:“你也别让什么人都抱孩子啊。”
明香:“……”
明香知道蒋红莲是不认识李曼芸才这么说的,可当即心下也生了些不快。
李曼芸看着再不靠谱,人家既然是自己的客人,也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这跟婆媳关系无关,不管是谁,明香都不希望别人质疑她的判断。
她让谁抱孩子,是她说了算,不许任何人插嘴。
但明香一向很大度,何况她大概也猜到蒋红莲是不认识李曼芸才会这么说。
于是明香就笑了笑,给两个人做起介绍来。
“妈,这是易青妈妈,我的婆婆,蒋红莲女士。”
“妈,这是我亲妈李曼芸女士和我亲妹明花小同志。”
蒋红莲一听她这么说,顿时嘴角就抽了抽。
她是听说过明香家世,可真是不知道李曼芸是这么一副风流模样儿。
可不管怎么样,自己因为太担心孙女儿,就把人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儿媳妇会不会生气。
于是再不喜欢李曼芸,蒋红莲还是露出一点笑容,很是官方道:“你好,亲家,真对不住,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李曼芸见是个穿军装的女生男相的军人,先是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亲家,即使气势弱,心里却也生出些不快来。
尤其这人还把她外甥女给抢走了。
李曼芸不管不顾了,双手抱胸往墙上一靠。
“哟,是嘛,那劳驾问你,你是哪个意思啊?”
明香:“……”
第72章
蒋红莲作为一个顶级的军医, 一向被人尊重惯了的,现在都低头道歉了,还被人这么一噎, 那脾气当即也是上来了。
她是怎么都想不通, 明香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有一个不讲道理的妈。
蒋红莲习惯了直来直往, 上前一步,就要跟李曼芸把话说清楚。
可李曼芸哪里见过那样的气势, 连女婿曾易青在她面前都温温和和的,面前这个女人却这么凶神恶煞。
于是李曼芸吓得立马就破防了。
她攥着手帕,捂着心口, 唉唉地哭叫起来。
“哎呀哎呀,可吓死我了!”
“当兵的了不起啊,这是要把我拖出去枪/毙吗?”
“明香啊, 我可怜的女儿,给他们老曾家生了龙凤胎,龙凤胎啊!”
“多大的功劳一件, 当婆婆的不但天天不在家伺候月子,还把两个孩子都让我女儿一个人带。”
她双手把手帕上下那么甩了一下。
“哎呀,看看这婆婆是怎么当的呀!不跟我商量就把我女儿强哄到这里来, 生了孩子婆婆还不帮着带, 现在还对我甩脸子!”
“我好歹也是客啊!”
她嚎得撕心裂肺的, 弄得隔壁周晚棠都从二楼探头出来看。
而明花抱着娃在旁边, 脸上已经又露出了那种羞耻、嫌弃又委屈的神情。
明香冷眼看着, 嘴角确带着笑意。
她看见李曼芸在手帕缝隙偷偷观察蒋红莲的反应了。
自己这妈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好像要把自己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找个由头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不过明香不嫌恶,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毕竟这位是自己亲妈, 而且刚刚是婆婆蒋红莲对人家有偏见在先,发疯也不为过。
于是明香过来,准备从中调停。
可还没开口,就听蒋红莲冷冷对着李曼芸说:“都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但亲家母,你这么得理不饶人地胡闹,你不嫌难看吗!”
一听这个,李曼芸就停住了动作。
她也不从手帕后面观察了,直接把手帕从眼睛上拿了下来攥在手里,双手握拳叉在了腰上,露出一节手帕尖儿。
“嘿!我胡闹?你居然说我胡闹?”
“是你一见我就说我不是好人!”
“再说了,我女儿嫁到你家,你家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该先双方亲家见个面吧!”
“还说是当官的,这点事都不懂,我看你们家也是看着厉害,其实都是草包!”
“哦,不包括易青。”
这一说就开始攻击起家风来。
蒋红莲最注重的就是这个。
她自己娘家家风就不说了,中医世家且有文化,后面投身于抗战,为祖国立下汗马功劳。
她丈夫曾家更不用说。
现在居然被一个看上去就不靠谱的妇人质疑家风!被说不懂事!
本来蒋红莲确实是觉得对不起明香和明香家里的。
一家人都从军就是这么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接到任务,什么时候能安安心心待在家里过日子。
可现在,被李曼芸这么一说,她什么都忘了。
蒋红莲抱着孩子,瞪着眼睛看李曼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曼芸平时被人欺负惯了,现在大女儿出息看,反而生出了一种反骨。
她叉着腰,把脊背挺得更直了。
“说就说!”
“真不知道我那么好一个女婿,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妈!”
“要不是我看我女婿人不错,我要去上头告你们拐/骗我家明香!”
这番话下来,蒋红莲就把孩子放回了小木床,上前揪住了李曼芸的衣领。
李曼芸吓得眼睛都瞪直了,把自己的手覆在她手背上,企图制止她。
蒋红莲一愣。
视线在她的手背上扫了扫,有些嫌恶地说:“还不把你的手拿开!”
她在医院工作,非常不喜欢别人的接触。
除了明香。
蒋红莲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儿媳妇就是她自己做的一块鸡蛋糕,香香的,软软的,干干净净的。
但别人?
呵,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
李曼芸吓得要命,呼吸都忘了,却还不忘嘴硬。
“
你打我还想让我放开?”
“你们当兵的都这么不讲理吗!”
蒋红莲觉得这人真的是次次都要踩在她的底线上,更是恼火。
这人要是她医院的,她能把她训到低头不敢再说一句!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
明香在旁看了,又是好笑又是惊讶。
自己妈虽然有时候无理取闹了一点,但胆子一向是很小的,属于是纸老虎那一类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刚。
自己婆婆就是曾易青的模版,看着冷,实则是从容淡定,而且其实非常讲理。
没想到今天居然被李曼芸给激出了这么极端的姿态。
一个是穿着军装的冷脸女医生,一个是娇软风情的农村女人,这俩居然能杠起来!
不过明香并不喜欢冲突,尤其是两个孩子还在睡觉。
孩子睡觉的时间是难得的清净时间,哪怕孩子不需要她自己带,明香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贵重的时间,可不能被这两人的争吵给缩短。
明香也不多说废话,就走到两人旁边,朝她们笑了一下。
“不累吗?”
两人一见她那笑,就都各自松了松手。
在李曼芸眼里,自己这大女儿比先前的笑容多多了,可那压迫感可吓人多了。
而对于蒋红莲来说,她已经习惯于把儿媳妇伺候得高高兴兴了。
儿媳妇高兴,就会做好吃的点心,届时家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柔和甜香,整个家里的氛围都会变得让人心醉。
她在这里这么多天,早已不知不觉地离不开这种感觉了,所以她不喜欢让明香不高兴。
只是,亲家之间的嫌隙是永恒的。
蒋红莲斜眼看了一眼明花手里抱着的孩子,又把视线延伸,望了望稍远处木床里躺着的另一个孩子。
他们家的宝贝们,将来是要长成比他们爸爸还要顶天立地的人的,可姥姥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那眼尾自然上挑的样子,殷红的唇,细柳条一样的身子,还有那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劲儿……
曾朝倒还没什么,曾阳是女娃娃,这要是被影响,也变成这副不正经的样子……
蒋红莲是越想越唏嘘,刚刚松了一点的手一下子又攥紧了。
弄得李曼芸只能高高地扬起头颅,不然根本无法呼吸。
而对于李曼芸来说,自己的女儿结婚的时候男方家里都没到场。
虽说女婿不错,但曾家毕竟是那样不得了的家世,眼高于顶,想欺负明香,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自己要是不在今天立一下威,将来明香在婆家一定会更受欺负。
老话说得好,高嫁吞针,李曼芸觉得自己是没什么本事,但也要让曾家人知道,自己家也是不好惹的!
毕竟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于是虽然吓得腿发软,却仍是死死地瞪着蒋红莲。
嘴唇都在发抖了,还不忘冷嘲热讽。
“怎么的?显摆你们当兵的手劲儿大啊?”
她把眼睛微眯,故意做出点媚眼如丝的样子,语气也变得虚了起来。
“哎呀,不是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吗?”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颈脖子软着呢,你可小心别真把我给掐死了,不然你这身皮也要被扒下来了。”
蒋红莲被她那样子弄得一愣一愣的。
但马上就是愈加汹涌怒火。
她这个人,在长年的医疗生涯中,已经养成了正经、讲理的习惯。
见了这种胡搅蛮缠又不大要脸的就来气,恨不得把人狠狠揍一顿。
两个人这下就这么僵持起来,一个挑事,一个蹙眉加大手上的劲儿,一发不可收拾。
明香以前听过朋友讲婚后的家长里短,也知道些道道。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逃过了婆媳关系,却没逃过婆妈关系。
明香冷笑着看着她们一个硬得像石头,一个又软又难缠像是树上的藤,决定带娃回房间。
爱打打去吧。
谁想这时,曾易青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住手!”
他这一声,气势恢宏、寒气逼人。
就像是一枚表面全是冰剑的雪球,朝他们这边砸了过来。
明香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当即心脏都颤抖了一下。
而那边,李曼芸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直接抖了一下。
挑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
蒋红莲也愣了一下,揪着李曼芸的手一松,落了下来。
她有些尴尬地低头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军服,转头对曾易青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来。
“易青,回来啦?”
曾易青却不理她,只过去横在她和李曼芸之间。
他伸手扶住李曼芸,低着头看了看她身上,说:“哎呀,妈,您没事儿吧?”
“嗐,都怪我,没早点把我妈介绍给您认识,您看您吓到了吧?”
一旁看着的明香:“……”
到这时,明香才终于确认,自己这丈夫颇有些当影帝的潜质。
而且脑子转得很快,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边,李曼芸有些羞涩的把刚才散下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说:“这个……妈没事,没事。”
曾易青揽着她,好声好气地把她往屋里带:“妈,您坐会儿,这几天真是辛苦您了,我去给您讨公道去。”
随后又回到院子里,仗着比蒋红莲高一个头,也把人给揽住了,往外走。
两人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回来了。
明香朝他挑了挑眉。
曾易青给了个“放心”的眼神。
果然,蒋红莲过来朝明香笑了一下。
“明香,对不住啊,今天是妈太以貌取人了,让你难堪,你原谅妈啊。”
看着她惯常冷峻的脸上露出这种讨好笑容,再想想她连日里两地奔波的辛苦,明香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
毕竟蒋红莲确实不认识李曼芸,所以才会先入为主。
而且蒋红莲早已经跟李曼芸道了歉了。
只是这两个妈没一个是省油灯。
明香不怕冲突,却也不会喜欢自己家里老是鸡飞狗跳的。
于是心里还是涌起些不耐烦。
她已经决定要把李曼芸和明花带身边了。
这是对原主的交代,其实也寄托了她自己的念想。
而蒋红莲对她也很上心,以后肯定时不时也要来的。
这两个人不可避免地还要碰到一起的。
如果天天这么闹,就会像调好的奶油流心里有个没调开的疙瘩。
明香很不喜欢。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想到治理的方法,就见蒋红莲进了屋,主动跟李曼芸道起歉来。
“亲家母啊,我叫蒋红莲,怎么称呼你呀?”
“哎你别皱着脸了,都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啧,你这脸一皱,跟朵蔫吧了的花似的。”
明香:“……”
明香很好奇曾易青到底是怎么劝服蒋红莲的。
虽然知道两个性格不合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句劝,以后就不再有摩擦,就能看上眼了。
可现在那两人停住争吵,让她的耳根子又清净下来。
这种感觉,还是非常舒爽的。
明香看了曾易青一眼,给了他一个笑意满满的眼神。
曾易青毫不介意有人看到,过来揽着她,在她头顶的发丝上亲了一口。
“媳妇儿,累了吧?”
“去床上躺躺,待会我喊你吃饭。”
晚上,明香抱着曾易青,例行悄悄话。
明香:“易青,你跟妈说什么了,让她拉下脸子跟我妈道歉去?”
蒋红莲那会儿道歉,李曼芸可没给她脸。
一会儿当没听到,一会儿阴阳着说自己出身贱,不敢让军官给自己低头。
弄得后面蒋红莲又有些生气了。
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对着坐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孩子醒了,她们高兴,去抱孩子,才和解的。
能把这俩劝住,曾易青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曾易青笑了笑:“没说什么,就问她喜欢你,为什么不可以连带着喜欢一下你的家人。”
明香愣了一下,心里一股暖流而过。
“所以妈就答应道歉了?”
曾易青侧身过来一把将她按在身下:“那可不,我妈稀罕你稀罕得紧呢!”
明香抿唇笑,一双眼睛盛了星子一样看着他:“那你和妈到底谁更稀罕我?”
曾易青把她的声音吞了下去。
“那不一样,我是爱你。”
刚升级成为父母的年轻夫妻不像其他夫妻那样有很多养娃的烦恼。
毕竟两边的母亲都在帮忙,连着小姨子也都在为这个家操持。
于是二人更加浓情蜜意。
有一天,李曼芸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些生猪蹄,炖了给明香补补。
那猪蹄一下去,明香才稍微舒坦一阵子的胸膛一下子又涨了起来。
这次似乎更麻烦,因为以前还能轻松弄出来,今儿却不知怎么的,怎么挤,还是挤不干净。
用热毛巾敷都没用。
明香被那熟悉的胀痛感弄得心头烦躁。
晚上睡觉时候,她心
中熊熊大火燃烧,恨不得把床上的被子都给焚烧殆尽。
曾易青已经见她这状态一天,当即就受不了了,把她往被子里面按。
灯光被隔绝在外,两个人谁也看不清谁。
曾易青的声线显得有些犹疑:“媳妇儿,要么我帮你吧?”
明香正烦躁着呢,微微喘着气,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了呀,易青。”
曾易青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虚浮。
“有办法的。”
明香眼睛一亮:“什么办法?孩子们都吃饱了呀,放到我怀里,就直接把小嘴别过去,不肯再吃。”
曾易青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明香的血一下子冲到脑袋里去。
但过了一会儿,她不但接受了这个事实,还觉得有些刺激。
她往外头挪动了些身体,双手在被子里温柔地捧着曾易青的脑袋,倾身往前。
“那你试试吧,曾团长。”
自从这次过后,小两口一发不可收拾,那段时间,曾易青被喂得,皮肤都白透了几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件事,他们的两个妈,又暗暗掐了起来。
当天,蒋红莲见自己儿媳妇一整天都堵奶,心里烦躁得恨不得给自己来支安定。
对于产妇来说,乳汁多,不是什么坏事,可要是堵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胀痛就不说了,有的人胸前硬得跟石头一样,那感觉可谓生不如死。
但要是发了炎,哼哼,那就不是生不如死这么简单了。
蒋红莲绞尽脑汁把明香今天做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早上吃完早饭睡觉,出去散步,做点心玩儿。
中午吃饭,睡午觉,跟岛上军属们说说笑笑。
晚上吃完饭睡觉。
期间给孩子喂喂奶。
她一会儿觉得,是不是明香做点心时候尝了点心,吃到了黄油,所以把奶给堵了。
想想又不像,毕竟明香几乎每天都会做点点心吃,以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就今天出现?
一会儿又问明香:“明香啊,孩子们是不是咬你了?咬破了就是容易堵奶。”
被明香笑了:“妈,他们还都没长牙呢!”
于是又给排除了。
蒋红莲又让明香热敷,谁知还是没用,可见是真的堵得不行。
正焦躁中,忽然听李曼芸在那跟明香显摆。
“明香,今儿的猪蹄对口味不?”
“是岛上陈姐给的,我跟她才认知几天,都好得什么样了,这岛上也不都是难相处的人嘛哈哈哈。”
蒋红莲:“……”
蒋红莲气得要命。
自己手底下医生不好好记病历她都没这么生气过。
她把蒋红莲按在厨房,高大的身形把李曼芸那弱柳扶风的身子衬得可怜。
“亲家母,你以后别给明香吃猪蹄了。”
她想了想,冷峻的脸上,目光刺人。
“不,以后你不许碰明香吃东西,菜我来烧,你帮忙洗洗衣服,坐客厅看你的电视就行了。”
李曼芸多敏感的人啊,一听她这么说,就受不了了。
“她婆婆,你才消停几天,又来找茬是不?”
“你撇下儿媳妇在外面的时候,也是我做的饭,也没见把谁给吃死啊。”
蒋红莲最讨厌就是她这副屁事不懂却还死犟的样子。
“没人说你把谁吃死,但你就快要把我儿媳妇害死了你知道吗!”
李曼芸简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嚯,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明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当妈的,能把她给害死?”
蒋红莲的火都被她挑了起来。
“那可不!”
“你知不知道,你今儿那一碗猪蹄,可把明香害惨了!”
“她那要是再出不来,会发炎的,发高烧!你懂不懂!”
李曼芸一愣:“你是说,明香今天不舒服,是我那碗猪蹄引起的?”
蒋红莲冷笑一声:“那不然呢?”
气得赶紧给她科普。
“产妇不能吃太油腻东西,油脂会导致血液粘稠,通道被堵,你自己也是生过娃的人,你怎么能无知到这个程度!”
“你给她吃就算了,还瞒着我,真不知道你是安的什么心!”
李曼芸:“……”
安什么心?
能安什么心?
不过是想让明香知道,自己比蒋红莲更疼她而已。
真是好笑,在这里,她这个亲妈天天被当婆婆的挤兑。
偏偏连这边的邻居们都更喜欢蒋红莲,说什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婆婆。
李曼芸知道自己不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人,就连明香和明花两姐妹都看不起她这个妈。
可她就是想让明香喜欢她,让明香知道她比蒋红莲好,比蒋红莲心疼她。
好心办了坏事,李曼芸心里别提多难受呢。
连眼尾都耷拉了下来。
虽然她嘴上还是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那怎么了?”
“我当时怀两个孩子的时候又没妈又没婆婆,也没人看得起我,过来跟我说,我怎么知道猪蹄不能吃?”
“再说了,你说不能吃就不能吃啊?大家都知道猪蹄是好东西,好东西就是能吃!”
蒋红莲差点给她气吐血。
这要是她手下的兵有这么无理取闹、油盐不进的,她真的会罚他抄一百遍病历!
蒋红莲不想让明香为难,于是捏着拳头走了。
这次的事件就这么过去。
从此以后李曼芸要想给明香做点什么新奇东西,都会跑去岛上的诊所问问何医生能不能吃。
蒋红莲也是说到做到,像防贼一样防着李曼芸。
蒋红莲:“你去问何医生,还不如直接问我。”
“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认定不能给明香吃的东西,就算是何医生说可以,我也不会让你弄给她吃。”
弄得李曼芸气得头发都甩散了,用手撕扯着自己的手帕。
“易青也是军人,他还是个男的,也没见像你这么不讲道理!”
蒋红莲:“反正谁也不能害明香,她亲妈也不能。”
李曼芸:“……”
失心疯!
还是个军医呢,呸!——
作者有话说:一些家长里短,大概还有一万字左右开始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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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自那以后, 李曼芸和蒋红莲之间的冲突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很聪明,知道曾易青不好惹。
再闹,吵到明香和孩子, 说不定会把她们打包, 各自送回各自的家。
加上其实她们也都不想吵到明香,更别说明香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后面就变成了表面和谐,暗地里较劲。
明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们的梁子已经转为地下, 劝了几回,也就不劝了。
只是仍不免有些烦躁。
谁想这事还没解决,新的矛盾又来了。
明香曾经在网上刷到过段子, 说婆媳关系里有一件非常典型的冲突。
就是老人带孩子会很宠,什么都想让孩子尝尝。
可几个月的孩子还没长牙,又或者不好好吃饭, 她们就会自己把食物给嚼烂来,嘴对嘴喂给孩子吃。
明香当时刷的时候真的以为是段子。
简直像是在看什么天方夜一般,惊讶一下, 感叹一句恶心就连忙划过。
可现在,当她站在大门口,看着李曼芸舀了一调羹鸡蛋羹, 往嘴里一含, 低头就吵怀里的曾朝凑过去, 她如遭雷劈。
本以为明花也在那里, 会立马制止李曼芸, 谁知连明花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反而有样学样的也舀了了一调羹,嘴对嘴要喂给曾阳!
明香人都麻了, 赶忙喝止:“等一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明香到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天,第一次感觉到生气。
她过去,跟妈妈和妹妹狠狠地普及了一下卫生知识。
愣是从阳光刚出来一直讲到晌午。
李曼芸倒是很配合。
虽然一开始有些抵触,说连自己女儿也嫌弃她脏。
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明花则很是不解,说看到村里的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阿秀要是不这样喂弟弟,她那弟弟吃个饭得吃一天,就根本做不完其他事了。
明香扶额,干脆警告。
“不管别人家是怎么样的,我们家不搞这个。”
“事情做不完等易青回来做,我也可以做,只是你们不让。”
“你们没来的时候,我和易青也能负担这些,不过是辛苦一点。”
她这话说出来就是摆明态度了。
果然,明花再也没干过这事。
李曼芸也消停了。
明香本来以为她们听进去了。
但她实在低估了这年代某些人某些习惯的根深蒂固。
现在李曼芸不
当着人的面这样喂孩子了。
她把孩子抱出去喂,说是出去溜溜,但一手端了饭碗,一手抱着孩子,见没人看见就喂一口。
生怕孩子因为没牙吃不了大人吃的东西而受委屈。
有一种爱叫姥姥觉得我没吃到这个,好可怜。
这就有点恐怖了。
因为根本防不胜防。
你要是质疑李曼芸用嘴给孩子喂吃的了她就一脸无辜地看着你。
“没有呀,明香,你说的话妈都听得进去,怎么可能还干那事!”
明香很是无语,要不是她有几次碰巧亲眼看到,她都信了!
明香又生了孩子自己带的心思。
可李曼芸和明花如果回去老家,肯定过得不好。
而且明花还小,她还得观察明花一年,看看下一年要不要送明花去读书呢!
明香无法看着一个乖巧又勇敢还很有读书天分的孩子当着她的面陨落。
在后世,她每年都匿名资助了几个学习很好却因为各种原因读不起书的孩子。
有几个孩子甚至已经大学毕业,在各个领域发光发热了,还学她资助这样的孩子。
所以明香并不是很想把这俩送回去。
可这件事在她心里也是一个疙瘩。
她是真的不能接受李曼芸这样喂孩子。
正苦恼着呢,蒋红莲那边又来事儿了。
蒋红莲别看是个医生,可她的性格甚至比很多的战士都还要强硬。
曾朝和曾阳已经八个多月了,这会儿又到了深秋,该加衣服了。
可蒋红莲还是给他们穿的小短袖短裤。
明香劝了几次,她很是不解。
“明香,你呀,还是年轻,第一次当母亲,对孩子太宠了。”
“春捂秋冻知道不?孩子就是不能照顾得太精细,冻一冻才容易长大。”
明香:“……”
明香懒得里她,自己给孩子加衣服。
但明香这时候已经早过了休假期,需要做甜品,孩子兜兜转转就会回到奶奶手里。
然后,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就又少了。
明香这些天,是真的领教到了老人们的固执。
真的是油盐不进。
关键是你跟她们说话或者表示出气愤的意思,她们的态度都出奇的好,简直是滑跪认错的程度。
你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受着。
于是果然,孩子感冒了。
明香趁机让曾易青拿这事敲打蒋红莲:“我说得没错吧,妈?”
“先前是秋天,还没那么冷,倒也没什么,现在都冬天了,气温几度,连着大宝那样的大孩子都穿棉袄了,你还我给曾朝和曾阳穿上的棉袄脱掉,这能不感冒吗!”
谁知蒋红莲大义凛然一般。
“身为我们家的孩子如果连这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还像什么话!”
明香:“……”
是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的程度。
明香已经在计划让这俩颇有主意的老太太送回去,让他们各找各家了。
这样做不好看,但能让她的孩子不生那么多次病。
只不过才刚纠结了没多久,就让她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
那天,明香午睡醒来,远远的看到李曼芸和蒋红莲在门口的大芭蕉树下对着站着。
从这里看不到李曼芸的正脸,倒是能看到蒋红莲那显然是被气急了而皱起来的眉头。
最后李曼芸有些尖利的声音传来:“你脑子是不是被你们医院的消毒水给熏坏了,现在都几月份了,我女儿说了多少次让你别给孩子棉袄扒下来,你非把他们脱得精/光。”
“你数没数他们这个月冻感冒了多少次?知道我女儿晚上带着感冒的孩子有多辛苦!”
“本来这么大的孩子,如果不生病的话都能睡着觉了,你倒好,见天儿的故意给他们冻病来!”
“蒋大医师,你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当医生的?谁在你手上看病真是倒了血霉了!”
她说着,一边把手里拎着的棉袄仍到蒋红莲手上,一边故意凑近了点。
“我寻思不对呀,你自己都是个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天冷要多穿衣服,你就是故意在给我们明香找事儿做是吧”
“你要是这么不为我的女儿着想,那晚上两个孩子你带,你来给他们喂奶把尿!”
“我的女儿不能垮掉!外甥我才不管呢,能有我女儿重要吗?!”
明香:“……”
蒋红莲听李曼芸这么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李曼芸,你别胡说,我跟明香好着呢!”
李曼芸:“呸!那你怎么还不快把棉袄给招招穿上?”
“我就是故意想把他给冻感冒好,让我家明香晚上睡不好觉吗?”
蒋红莲:“放屁!”
“这也没下雪没干吗的,穿了毛线衣就行了。”
“我家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我这么养大的,现在哪个体格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好?你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明香听了,兀自心梗。
谁想一向胆小的李曼芸今天却格外的勇。
“那是易青和他几个弟妹运气好,没被你这种狠心的亲妈给弄死。”
“我再劝你一句,你要还是这样的话,今晚就把两个孩子带你屋里去吧,我女儿不是你家孩子,不吃你给的苦。”
明香:“……”
明香听得心里舒爽,心说李曼芸这话说得真漂亮。
可显然,蒋红莲也不是个好打发的,当即就直击重点,还给了李曼芸重重一击。
“那你呢?”
“你恶心不恶心?这么大个人了嘴对嘴喂我家孩子吃东西,还嚼碎了喂,多少细菌啊!啧啧!”
“不想让明香难做,所以不说你,你却屡教不改,你要把明香气死。”
明香:“……”
明香眼里闪着精光。
事情正在往意料之外的方向而去,变得好玩起来。
果然,李曼芸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声音都提高了。
“那怎么了?老祖宗们都是这么做的,孩子们小,吃不了硬的,不这么养,怎么长得大?”
蒋红莲一手拉着才刚能站立的孩子,一首忽然擒住了李曼芸的下巴,把她往上拉,拉的她脚跟都立了起来。
“放屁!我把我嘴里的桃酥嚼碎了,现在给你吃你吃不吃?”
然后明香就看到,李曼芸疯了一般挣扎起来,让她很实担心她手里抱着的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