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迪恩像闪电般从沙发上弹起。站起来后,他摇摇晃晃地避开露娜,低头看着稀有昂贵的夹克上渗出的深色污渍。
愧疚像针一样刺痛她。“哦,吉迪恩!我真的很抱歉……”露娜从长椅上站起来,抓起梳妆台椅子背上挂着的羊毛披肩。她感到浑身发抖,头昏眼花。“不小心…让我帮你清理一下……”
他举起胳膊向后退去。“没事,请别——毁了你的披肩。”他解开扣子,脱下夹克,仔细检查着损坏情况。
“我去叫利兹贝丝,”他说,“也许如果她泡一泡——”
“这里发生了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露娜转身看到薇丽蒂进入房间,珍珠在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闪闪发光。她看起来风尘仆仆,喘着粗气,好像听到了露娜吃惊的叫声,担心最坏的情况,跑到了她的卧室。
看到吉迪恩,薇丽蒂突然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好像抓到了他们做某些丑事。她心形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一个“O”型。
“看来我该走了,”吉迪恩说。他将湿漉漉的夹克折叠在胳膊上,与露娜的目光相遇。“我告辞了,温特斯小姐。晚安。”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擦着仍然目瞪口呆的薇若缇,消失在走廊里。
当他听不见声音时,薇丽蒂嘶嘶地说,“你疯了吗?”
她变得像乌云密布一样暗。
“那个……”薇若缇的食指在吉迪恩离开的方向划过空气,“不在计划之内!吉迪恩·夏普不在你的名单上!”
露娜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向外望去,看着血卫队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浑身发热,身体因他们刚才的密切接触而嗡嗡作响。当吉迪恩完全走后,她说:“因为他从未表现出兴趣。”
薇丽蒂沉默了。“他表现出兴趣了吗?”
吉迪恩伸出手触摸她的下巴,她皮肤上的感觉还在。她还能听到他低语她名字时的那种渴望。
也许吧?
要么就是他是个冷酷无情、善于计算的诱惑大师。
“我不知道,”露娜关上门,转身对她的朋友说,“但他今晚出现了,给了我这个。”她从头发里拽出丝绸玫瑰,看到几根头发跟着出来,她皱了皱眉,把它伸给薇若缇看。“突然,你名单上的任何名字都不够好,我不得不临时发挥。”
薇丽蒂的嘴唇抿成一条硬线。她接过花,仿佛它是一朵活着的玫瑰,布满荆棘。“这里有些不对劲,”她说,“吉迪恩·夏普不会像对待露娜·温特斯这样的女孩一样求爱。”
“哎哟。” 因为某种原因,这句话刺痛了露娜的心。
“嗯,谢谢,薇丽蒂。”
薇丽蒂抬起头来。“哦,露娜,我不是那个意思。”
露娜轻描淡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也许他需要一个有钱的妻子。也许他赌博成性,债台高筑。”
“或者他是在玩弄你,”薇丽蒂说。
露娜将目光移开,想到那杯被施了魔法的葡萄酒,想到他抚摸的手是如何准确地解除她的武装。他比露娜更有经验,这一点很明显。
薇丽蒂说得对。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今晚,吉迪恩颠覆了她的计划。先是那杯酒,接着是沙发上的试探,最后是面对热情的诱惑,他依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血卫队的秘密。她所有的伎俩都对他无效。因此,追求他意味着承受高风险,但能得到什么回报呢?
叹了口气,露娜走到床边,向后倒下,让羽绒般柔软的被子将她包裹住。她闭上疲惫的双眼,说:“这似乎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风险太大。”薇丽蒂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露娜的手,轻声说:“我不想失去你。”
露娜听出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失去了我的姐妹们。你是我仅剩的一切。
这句话对她们俩都适用。露娜和薇丽蒂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现在只剩下彼此和亚历克斯。
床上的安宁对她发出了诱人的召唤。她为了找到塞拉芬娜,一路顶着恶劣天气骑马而来。她全身的骨头都在渴望休息。躺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被拖入梦乡的可能性就越大。
“答应我,你会拒绝他,选择一个更安全的人,”薇丽蒂说。
露娜知道她应该听从朋友明智的建议。追求一个比吉迪恩·夏普更简单、更安全的人才是明智之举。但如果吉迪恩已经怀疑她,那么追求他不是消除他怀疑的最佳手段吗?
“拒绝谁?”一个新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露娜猛睁开眼睛。她勉强撑起胳膊,呻吟了一声,看到亚历克斯走进房间。
“你的弟弟。”薇丽蒂的手仍然紧紧握着玫瑰花梗,她把它递给亚历克斯。“也许你能劝劝露娜。”
亚历克斯接过玫瑰。